青丘妖主番外一知意难求一生皆错
这尘世最是无奈! 那些最善解人意的心往往盛满了自己的委屈而那些倾尽心力去爱的人却常常在寒夜里独守孤灯。
我叫云知意生于沅州云家也曾有过无忧的韶光。
那时父亲如山兄长如日我便是他们掌心最璀璨的明珠习字读书纵马郊游凡我所求无不应允。
七岁习武九岁执剑天赋不比少年差十九岁便臻至通玄中阶。
在男尊女卑的儒道纲常下我云知意曾是那抹独一无二的光华。
然而这光华终究被锁进了“云家小姐”的雕花金笼中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世家小姐的宿命功课一样不少。
十七岁后纵然依旧能踏出府门步履间却已缠满了无形的丝线每一步都需丈量着身份与体统。
我清晰地感知到那只曾幻想翱翔天际的雏鹰正被驯化成一只供人赏玩的金丝雀。
直到遇见那个书生。
春雨如酥他立于檐下一身洗旧的青衫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清俊与诗情。
我藏起云家的光环只道是城中米铺之女他为我吟诗我为他抚琴竹林小院偷得浮生半日闲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
他欲搏取功名我倾囊相助碎银、亲手做的点心托丫鬟悄悄送去。
我知他傲骨嶙峋若知我真实身份那点脆弱的自尊定会斩断这缕情丝。
一年苦读他中了举人。
我满心欢喜却也满腹离愁父亲终究知晓我与他的事情雷霆震怒。
“门不当户不对一介穷酸!”他厉声斥责。
第一次我忤逆了父亲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与三月幽禁。
重获自由那日我冒雨奔向他等来的却是他冰冷的诀别。
那枚曾温润贴心的玉佩被硬生生塞回我手中。
滂沱大雨浇透衣衫更浇熄了心头最后一点火星我蹒跚回府从此再未踏出云家一步。
后来听说他去了神都赴考。
春末一封染着神都烟雨的家书辗转而至:他名落孙山羞于归乡投了大明湖。
那一夜我酩酊大醉哭尽了半生天真。
之后父亲介绍我认识了一个人。
方家二少爷方子谦是父亲选定的人温文尔雅喜好诗词。
我与他见过几面无厌无喜。
后三月我像一具精致的木偶顺从地披上了嫁衣红妆十里锣鼓喧天父兄含泪相送我心中却只剩一片荒芜的雪原。
往后祖父病逝大伯意外亡故父亲终登家主之位。
初嫁方家方子谦待我极好温柔体贴仿佛冬日暖阳。
我几乎以为他是父兄之后第三个能予我安稳的人。
然而命运从不吝啬它的恶意我与书生的旧情不知被谁翻搅出来在沅州城肮脏的暗渠里发酵、变质。
流言如毒蛇噬咬着我的名节——暗结珠胎?生有私女?恶毒的字眼甚嚣尘上。
我恨重金欲平息风波却如泥牛入海。
方子谦变了他听信了那些污言秽语眼神日渐冰冷开始酗酒、流连于青楼直至夜不归宿。
彼时我已有孕在身他却醉醺醺地指着我腹中骨肉嘶吼着“野种”!心寒彻骨我负气回了云家。
可父亲早已不是记忆中的父亲兄长亦面目模糊。
我在云家生下孩子一个羸弱的小生命。
最终在父亲那带着算计的“撮合”下方子谦将我们母子接了回去。
有过短暂的回光返照他戒了酒不再外出守着我和孩子仿佛一切可以重来。
我几乎就要相信这份虚幻的温暖了。
然而恶魔只是暂时蛰伏他又开始酗酒暴躁易怒直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他竟将魔爪伸向了襁褓中刚满月的婴孩!我的孩子在我眼前停止了呼吸。
恨!滔天的恨意焚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要杀了他。
可我不是他的对手。
绝望中我备下毒药欲混入他的酒中可未等我动手方家内部早已风起云涌。
在赵家的怂恿下他的哥嫂竟先下了毒手并将这弑夫的滔天罪名扣在了我的头上。
百口莫辩若非父亲用银钱疏通知府我早已身首异处。
虽苟活却已身陷无间地狱。
丧子之痛诬陷之辱丈夫横死众口铄金…巨大的负罪感与绝望撕裂了我的神志。
我将自己囚禁于一室不见天日不见世人在黑暗的深渊里沉浮。
三年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三载。
直到一个雨夜我在意院外救回了重伤垂死的鬼无生。
那时我已被方家叔婶赶出长居于此。
救他非关怜悯不过是看那濒死的模样像极了曾经某个时刻的自己罢了! 他醒来自称失忆我竟心生艳羡若能遗忘这满身血污、蚀骨锥心的过往该多好?不必再背负这沉重的荆棘不必再在痛苦的泥沼里挣扎。
他伤愈后执意探寻过往却再次重伤而归。
从他口中得知竟是云、赵、方三家高手联手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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