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脱口秀从三皇五帝到溥仪第110章 郢都宴正酣上海鲜自助遇屠夫
时间是块最擅长粉饰的抹布。
它能擦掉伊阙战场上尚未凝结的黑褐色血泥却抹不平咸阳章台宫里那对君王眼中被点燃的、名为“鲸吞”的野火。
大秦这口锅在铁血与白骨熬成的浓汤日夜浇灌下锅底愈发厚实坚固火焰——烧得更旺了。
一晃八年。
公元前279年。
章台宫深处那间燃着沉水香的密室烛光在铜雀衔环的灯架上不安跳动。
新宠的咸阳令范雎(字叔)穿着簇新锦袍尖削的下巴微微扬起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与殿内熏香一样粘稠且难以捉摸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尊象征王权的青铜玄鸟巨鼎跪坐在崭新的蜀锦蒲团上向那位端坐在漆黑如渊、整块岫玉雕刻而成的王座上的男人—— 秦王稷——双手捧起一卷精工细制的漆金竹简。
“王上容禀” 范雎的声音低回婉转像细密的雨丝拂过丝帛 “臣日观天象夜卜龟筮查八方之气数审九州之阴晴。
东方!荧惑犯心!赤气聚于云梦大泽!此乃……火厄凶煞之兆啊!” 他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寒噤竹简上的金粉在烛光下微芒流转。
“楚人?” 秦王稷的声音从高耸的玄鸟鼎耳后传来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只那尾指上硕大的玄铁指环在光晕边缘泛着冷硬的寒光。
“正是!” 范雎仿佛找到了最恰当的缝隙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丝带着一种刻骨的悲天悯人 “熊横小儿!无知愚妄!坐拥鱼盐稻米之仓却昏睡于章华糜烂之榻!其国上下离心离德似枯木朽株垒起之危楼! 其都郢城!琼楼玉宇堆砌于水泽之渊纵情享乐歌舞不休恰似肥腴鱼虾聚于浑水浅滩!只待雷霆一击必将……灰飞烟灭!” 竹简在他手中指向东方虚空。
密室静谧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细微噼啪。
那尊沉默的玄鸟巨鼎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背景映衬着范雎那张因激动而泛起一丝红晕的脸。
良久。
一声几不可闻的、如同金铁摩擦的轻哼从玉座深处透出。
王座上的玄黑身影微微前倾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孔依旧模糊不清只有那点寒星般的目光透过熏香的薄雾死死定在了范雎的脸上: “令尹昭滑柱国景翠……安在?” 范雎心头一凛随即那丝刻意雕琢的悲悯瞬间化为最深沉、最准确的毒针: “昭滑?冢中枯骨耳!徒拥虚名终日醉心于寻仙问道!朝会之际鼻息间尤带仙丹硫磺之气!景翠?” 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被绸缎捂住的嗤笑 “楚之干城?倒不如说是那熊横小儿豢养的斗犬!爪牙虽利却系于昏主短绳!终日唯熊横鼻息是嗅! 其麾下精兵骄纵懈怠更胜其主!早已被郢都那纸醉金迷之气泡软了筋骨!不过是一群披着甲胄、只会摇首摆尾的宴上珍馐!” 他再次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裹着致命的砒霜: “王上!楚人自恃淮泗天险云梦泽国!妄以为舟楫之利足可倾国! 此等门户大开之膏腴肥地我大秦不取难道任由其腐烂发臭、滋养蚊蝇鼠辈不成?此乃——天授!” “天授……” 秦王稷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如同品味着最锋利的刀锋。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枚玄铁指环在烛光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光弧。
动作简洁、果决。
指环尖端猛地朝东方虚点——那里是楚国腹心! “令:武安君白起。
总戎灭楚。
” 声音不高却如同被重锤锻打过一般每个字都烙着坚硬的铁痕。
不是问句不是商议是冰冷的裁决。
楚都。
郢城。
丹阳宫深处的章台殿此刻与秦国的章台宫恰似镜子的两面。
一面是玄鸟高踞的冷硬铁壁一面则是羽旄翻飞的靡丽仙境。
浓郁的香料燃烧的气味浓得化不开与炖煮各类珍稀河鲜的蒸汽、名贵佳酿的酒香、汗液混合着名贵熏香的体味交织成一股甜腻醉人、又令人微微晕眩的复杂暖流。
编钟金石之乐缠绵悱恻丝竹管弦如泣如诉。
身披薄如蝉翼、珠玉光华流转之鲛绡纱裙的楚国舞姬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桐木地板上妖娆旋舞。
雪白纤细的足踝上金铃摇曳发出碎玉撞击般的轻响。
她们如同浸泡在酒液里的精灵每一个回眸、每一次扭腰都散发着媚骨天成的诱惑。
巨大的宫殿中心排开数张长长的、用整块珍稀的楠木雕花镶玉嵌贝而成的食案! 案上琳琅满目几乎被各式各样的菜肴淹没! 主菜? 全是硬菜! 长近两尺、遍体金黄的洞庭银刀鱼(刀鱼)只用最清冽的山泉清蒸肉质细嫩几近融化! 硕大的清炖云梦鳖(甲鱼)巨大的背甲被精心敲开露出肥厚胶质、凝脂般的裙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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