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莫问三.少年游3
给朱英封穴的净一和净离都是谷湛子门下的祭酒这位谷湛子按亲缘关系算跟朱英在好几代之前才是一家因此朱英与朱菀都称他作师叔。
要说起来这也是位奇人身在以天绝剑闻名的朱家却醉心于八卦占卜虽说曾经世间也有过长于卜术的道门最后却无一例外全部没落了要问为什么大抵是天机不可窥吧。
这老头从未师承任何人仅凭自身钻研竟然在此道上走了相当远修成了当下整个朱家道行最高的人也不能不称一句有才。
修道之人远俗世修卜术之人更是如此谷湛子平日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闾山山顶独自观星时常一两年见不到人影即使行走在院中也是闭着眼的对周遭一切不闻、不视、不思用朱菀的话来说就是“大半夜碰见能吓死人的怪人”。
就是这么个仿佛已经完全脱离了尘世的人对朱英的意见却不是一丁点的大。
据说在朱英才一岁多的时候他偶然撞见正吃力地在院中学习走路的小女孩当即便睁开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仔细端详她许久断言道:“此子不祥必成大患。
”竟然当场就要动手杀了她幸好在一旁照看的杨净玄拼命护着朱英才好悬没立刻回地府重新投胎去。
如今朱英因为天资卓绝于天绝剑术上的造诣可以说在朱家无人能及谷湛子对她的评价却仍然没有改变反而随着她年纪增长愈来愈差已经从最初的“不祥”“大患”变成了最近一次的“三瘟五残之灾”。
虽然他本人常年闭门不出这份无凭无据的偏见却一滴不漏地都传给了他门下的弟子们带得这群小怪人们整日见到朱英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时常告诫新来的门生们朱英如何如何不祥就差没把“丧门星”几个大字写在她脸上了。
因此他徒弟封的穴自然毫无手下留情的空间朱英试着动用灵气冲了几个穴位不但没将禁制冲开还震伤了自己的脏腑白白受了好一会疼。
禁足之人不能出门也不能被探望朱英不是她妹妹那个半天没人陪就要无聊得哭的性子她惯于独自待着夜里睡不着便起来挑灯读经什么时候有了困意再合眼小憩一会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只是十五的晚上有些难熬。
虽然朱菀叫朱英别把谷湛子那怪老头的话放心上但他倒也并非全错。
朱英体质极为罕见的确是五行八字、三相四命皆属阴的极阴之人最吸引怨魂走尸之类的不洁之物。
这样的人大多活不长因此虽然极阴之体和纯阳之体按理来讲同样罕见可实际上却难遇得多。
朱英的爹和二叔包括他们门下的许多弟子为了能让她平安长大都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仅在她院中种满了桃树还每回离岛都惦记着给她寻觅些黑曜石、雷击木、红珊瑚之类能辟邪的物件。
即便如此朱英还是差点没撑过四岁。
那时朱瀚面对陷入梦魇的小女儿情急之下死马当活马医地让朱渊强行打通了朱英的九窍要穴将灵气灌入她的经脉之中按照天绝功法走了几个小周天。
霸道的天绝内功虽说差点把朱英脆弱的经脉折腾碎但也如秋风卷残叶般不费吹灰之力地赶走了她身上的魇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朱英捞了回来。
不过朱瀚恐怕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病急乱投的医竟然在十年后成了好不容易活到这么大的朱英非要找的一个死——她学会了天绝剑的剑术还不够非要学真正的天绝功法。
所以朱瀚这回是动了真火甚至让朱渊封了朱英的穴位卸了她体内的灵气这层保护罩。
跟朱渊训朱菀的那种小打小闹不同是正儿八经要让她吃点苦头。
月上枝头分明是温暖宜人的阳春三月朱英却冷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合衣在床上躺了一会昏昏沉沉地坠进了梦里。
说是梦却又不那么像梦。
朱英一会感觉自己飘在天上一会又在不住地下坠一会梦见朱菀的笑脸一会又梦见朱瀚的倦容一会梦见她学会了天绝内功后扬眉吐气的模样一会又梦见谷湛子那老头厌恶的神色。
千百种嘈杂的声响与混乱的情绪将她裹挟其中像煮沸的油中一片单薄脆弱的面皮不住的翻滚逃亡着却还是被燎出一身的泡。
最后她梦见一个梳着辫子的长发女人素白的衣裳罩着底下单薄的身形与她爹并肩在前走着。
朱英难以置信地呆在他们身后观察了许久那白衣女人看起来温柔又文静朱瀚也不是什么活泼热闹的人两人只是默默无言地走在一起却莫名让人看出了两心无间的氛围来。
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娘……” 一瞬间什么不祥之子什么未婚夫什么天绝剑全都从朱英的脑海里模糊了。
她莫名觉得自己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孩父母双全家庭和睦性格是勉勉强强天赋是聊胜于无一辈子努力到头也别想摸到仙道大能的边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混完一生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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