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果断的办法第118章 从未出现的局势
二十六日傍晚暮色像砚台里被研了整夜的浓墨稠得能拉出银亮的细丝顺着窗棂雕花的缝隙丝丝缕缕渗进屋子在地板上洇出深浅不一的墨痕像宣纸上晕开的笔触。
墙角的藤椅积着层薄灰在昏暗中显出深浅交错的斑驳纹路椅脚缠着半圈褪色的麻绳绳结处还沾着去年夏天凉席的草屑摸上去糙得硌手;书架上的旧书脊微微发卷泛黄的纸页边缘起了细碎的毛边被这暮色染得像浸过墨的宣纸最上层那本《星象图谱》的封皮留着道浅浅的折痕是艾星凌小时候总爱攥着边角翻看指腹反复摩挲出的温软弧度折痕里还卡着半片干枯的槐树叶是某年秋天夹进去的书签。
连空气都带着种被墨汁浸泡过的滞重感吸进肺里像含着块湿棉絮沉甸甸的混着老木头家具特有的霉味还缠着凉席晾晒后留下的草木清香在鼻尖萦绕不散。
艾星凌攥着听筒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腹因用力而硌出三道清晰的红痕像被细铁丝勒过连指节处的皮肤都绷得发亮能看见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电话听筒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压出半圈月牙形的印子那点凉意却穿不透皮肤下汹涌的焦虑——她掌心里全是汗黏糊糊地裹着听筒听筒上的防滑纹路都被浸得模糊了塑料外壳泛着层水光像揣着团烧得正旺的炭火连指尖都在微微发烫指腹的薄茧都透着热意连带着耳垂都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像被晚风里藏着的火星燎过又烫又麻。
她站在客厅中央后背对着半开的阳台门晚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扫过耳廓时带着点痒像有只小虫子在爬可她连动都没动。
眼睛死死盯着茶几上那只倒扣的玻璃杯杯底的水珠顺着桌沿往下淌在木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像滴没干透的墨水珠坠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嗒、嗒”像敲在人心上的小锤子。
“星凌啊你两个弟弟待会儿过来接你爸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电话那头父亲艾宁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种刻意扬高的轻快像有人在他喉咙里塞了团浸过水的棉花字句都显得发闷尾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
可那尾音里藏不住的微颤艾星凌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像平静湖面下突然翻涌的漩涡让她心里猛地一沉像坠了块冰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里钻。
挂了电话听筒“咔哒”一声归位那轻响却像重锤敲在心上震得她耳膜嗡嗡直响眼前甚至闪过一阵发黑。
艾星凌背靠着玄关冰冷的瓷砖墙墙面上刚擦过的水渍还没干透印着几道歪歪扭扭的水痕像谁在上面画了几道潦草的符咒。
凉意顺着薄薄的真丝衬衫往上爬钻进脊背的骨缝里激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可这点凉意在心口那片灼灼的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那团火像揣了个小太阳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发疼连指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每跳一下都带着钝痛像有根细针裹着滚烫的蜡油一下下往肉里扎。
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吸进肺里的空气仿佛掺了沙刮得喉咙发紧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指腹下的布料都被冷汗浸得发潮黏在皮肤上难受得像裹了层湿棉絮。
视线落在玄关柜上那盆蔫了的绿萝上叶片上的黄斑在昏暗中像块块补丁看得她眼睛发酸鼻尖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她最害怕的事还是要来了。
堂妹艾漠瞒着所有人偷偷扎进了地防军那片陌生的土壤里。
而自己作为被家族长辈们挂在嘴边的“优秀堂姐”不仅早就知情甚至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像星星一样亮的光时竟因一时的犹豫——怕伤了她眼里的光又怕拦不住那股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冲劲——眼睁睁看着她跨进了征兵处的大门没能伸出手拉住她。
尤其是前天那场北海道之战便是最好的证明。
恐惧像株疯长的墨绿色藤蔓带着倒刺悄无声息地缠上喉咙越勒越紧勒得她连呼吸都发紧脖子上的动脉突突地跳像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肺里像是灌满了铅沉甸甸地坠着连站直身体都觉得费力她忍不住往墙上滑了滑后背抵着瓷砖的冰凉才勉强稳住身形可双腿还是软得像没了骨头。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秒针的金属尖端刮过钟面发出细锐的摩擦声像支淬了冰的小凿子一下下凿在艾星凌紧绷的神经上。
那声音钻进耳道顺着耳蜗缠上脑仁在空旷的客厅里荡开撞在米白色的墙壁上又折回来带着股闷重的回响把空气搅得发紧连呼吸都得跟着那节奏喘多吸半口都觉得胸口堵得慌像被塞进半湿的棉絮又沉又闷。
二十七日九点三十一分楼下骤然传来的汽车刹车声像道淬了毒的寒光——“吱——”的长鸣拖得又尖又颤在寂静里炸开像把生锈的刀在铁板上硬生生刮过不仅劈开了屋内的死寂更像直接剜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
艾星凌猛地一颤攥着衣角的手指瞬间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指节泛白得像块冷玉连带着小臂都泛起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一种果断的办法第118章 从未出现的局势来源 http://www.aslvsh.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