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第165章 谁说女子不能持笔
那宗正丞被我一句话噎得满脸涨红嘴唇嗫嚅半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立于高阶之上目光如冰缓缓扫过他和他身后那群色厉内荏的卫士。
咸阳的晨光照在我赤壤君的官袍上金线绣出的麦穗纹样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燃烧的火焰在丝帛间跃动;微风拂过衣袂织物摩擦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带着初春特有的清冷触感。
“宗正府掌皇族谱牒何事僭越敢干涉国史馆政务?论职权我考据司直属陛下论公文我手中的西行筹谋书每一页都盖着陛下的御玺。
你”我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手持一份无玺公文带着一队无诏甲士堵我官署意欲何为?是想告诉我宗正府的家法大过了大秦的国法么?” 那宗正丞脸色由红转白冷汗涔涔而下喉结上下滚动铠甲缝隙中渗出湿气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身后的一众卫士原本气势汹汹此刻却不自觉地垂下了握刀的手铁甲碰撞的轻响悄然隐去只剩下风吹旌旗的猎猎之声。
这便是权力的游戏。
当嬴政的信任成为我最坚固的甲胄任何魑魅魍魉的试探都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他们灰溜溜地退走了像一群被惊走的野狗脚步杂乱踏起尘土飞扬呛得人鼻腔发痒。
但我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西行筹谋的由头站不住脚他们很快会找到我真正的“软肋”。
果不其然三日后朝堂之上风向骤变。
数十名博士、议郎联名上书为首的正是出身齐鲁旧地的儒家大儒。
他们的奏章不再提什么“擅遣使臣”而是字字泣血直指要害:“自古修史皆为男子之事以彰阳刚之德记王霸之业。
今姜月见一介女子身居监修高位执掌国之史笔是为牝鸡司晨阴阳倒错乃国之不祥!恳请陛下顺应天理收回其权以正视听!” 奏章如雪片般飞向嬴政的案头嬴政却只是将它们一一压下未置一词。
风暴的中心看似在朝堂真正的暗流却已涌入国史馆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刚刚获得一份体面差事的誊录吏开始被同僚疏远走在廊下都能听见背后的窃窃私语如同夏夜蚊蚋嗡鸣刺耳又挥之不去。
当晚柳媖红着眼眶将一叠抄录好的公文递到我的案前。
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袖口沾着墨渍声音细若蚊蚋:“君上……她们……她们说我一个女人家做男人的差事是窃据男职辱没门楣。
将来死后是……是入不得夫家祖茔的。
” 我看着这个曾经胆小如鼠、如今却已能独立誊写一份复杂舆图的姑娘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祖茔?门楣?又是这些无形的枷锁! 我没有去章台宫向嬴政争辩一句也没有写任何反驳的奏疏。
争辩只会陷入他们预设的礼法泥潭。
我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第二日我命人将国史馆最宽敞明亮的东厢辟为“女子誊录堂”。
一纸告示贴满了咸阳城内每一个里坊的墙头。
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国史馆考据司增设女吏专收六国遗民女子、戍卒妻女、匠户闺秀中粗通文墨者。
入选后教授简牍整理、地图描摹、数字统计三课。
无需任何背景不问出身来历只需通过最简单的识字测试。
每人每月俸粟两斗肉脯五斤。
另设“勤学奖”每季考评最优者可破格推荐至墨鸢先生的工科或是我亲领的巡行院深造。
告示一出满城哗然。
每月两斗粟! 这对于那些因战争失去男人、朝不保夕的女人而言不啻于天降甘霖。
更何况这还是一份体面的、能识文断字的差事。
告示贴出的当日国史馆门前前来报名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巷尾足有三百余人。
她们中有许多都是与柳媖一样曾被卖入掖庭、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亡国女子。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绝望逼到极致后不顾一切抓住救命稻草的渴望——那眼神灼热如炭火呼吸急促而温热连空气都似乎因此变得沉重起来。
五日后我备好了一份“查验文书”恭请嬴政“微服巡查”。
当他一身玄色常服踏入那间窗明几净的誊录堂时连他那双见惯了沙场铁血的眼眸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五十名新录的女吏正襟危坐低头疾书。
宽敞的堂室内听不到一丝闲谈只有竹笔刮过素帛、刻刀划过竹简的“沙沙”声汇成一片庄严而动人的交响宛如春蚕食叶绵延不绝;指尖摩挲竹片的触感清晰可辨有些人甚至因用力过猛而磨破了指腹血痕染在简端却无人停笔。
空气中弥漫着新墨、竹木与女子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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