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柳相第495章 勿语
柳相与许念瑶走下屋脊悄无声息地汇入川流不息的人潮。
鼎沸人声、食物的香气、孩童的嬉闹混杂着车马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扑面而来。
这股鲜活的烟火气与山上的清冷截然不同。
许念瑶一身红衣在灰扑扑的人群中格外惹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两百年岁月足以让一座小镇蜕变成繁华城池。
曾经泥泞的土路如今铺满了平整的青石板。
曾经低矮的茅草屋如今变成了雕梁画栋的楼阁。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幌子迎风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挑着担子走过嗓门洪亮。
几个孩童围在糖人摊前瞪着圆溜溜的眼珠看着手艺人吹出各式各样的糖人惊叹连连。
酒楼茶肆散发出食物的香气混杂着香料与油脂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动。
远 处还能听到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正讲着某位侠客的传奇故事。
许念瑶驻足在一家布庄门口看着橱窗里陈列的各色绸缎神情恍惚。
物是人非。
这四个字从心底冒出来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两百年前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都不知去向。
曾经和睦的街坊邻居早已化作黄土。
就连当年那些一起在学塾里读书的同窗也都各奔东西天涯海角。
先生曹蛮那几个现在怎么样了?许念瑶收回视线打破沉默。
柳相的步子不快不慢声音温和曹蛮那小子被截天宗的公羊詹带去试炼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场纵横之道的问对过得去前途无量。
曾经那个在学塾里最爱钻牛角尖对道经有着近乎执念的少年如今已经走上了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
七相之一的无厌相光是这个名头就足以让无数修士仰望。
袁贤呢?当年他最是恋家。
许念瑶问。
柳相笑了笑前些年还有书信说是跟着袁不古在白马原混得风生水起如今已是少主。
想来日子过得不错。
柳相记得那些书信里的内容字里行间都是对新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白马原的风景如何壮丽修行法门如何玄妙师父如何严格又如何护短。
袁不古接连破境白马原老家主见势不妙干脆退位让贤。
而袁贤作为袁不古唯一一个半徒半友的存在被封为少主风光无限。
许念瑶脸上有了笑意眉眼舒展。
那傻大个儿张蛟呢? 柳相脚步微顿随即恢复如常笑了笑。
倒是受无数求道之人尊崇的良师了。
其中内情牵扯甚广涉及第二梦的诸多隐秘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许念瑶也识趣没有追问。
听闻旧友们都安好嫣然一笑仿若百花盛开风华无双。
两人继续往前走。
穿过热闹的街市拐入一条稍显安静的巷子。
巷子里青苔斑驳墙角长着几簇野草。
一只橘猫慵懒地趴在墙头晒太阳尾巴一甩一甩惬意至极。
几个孩童在巷子里追逐嬉戏笑声清脆。
看到两人走来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红衣姐姐。
许念瑶朝孩童们笑了笑。
孩童们顿时害羞起来推推搡搡又跑开了。
柳相忽然开口:当年南华古仙的传道梦境悟出了几重真意? 提及此事许念瑶方才明媚的脸庞垮了下来有些郁闷地踢开脚边一颗石子。
弟子愚钝只记得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回来后师尊也未曾多提。
那场梦看过便算了不曾想还有后续。
梦中的一切都太过虚幻缥缈像是隔着一层薄雾在看戏。
那些人物那些场景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可回过头来细想又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柳相放慢了脚步嗓音不疾不徐为许念瑶揭开尘封的隐秘。
梦中那个穿着龙袍在街边卖玉玺的是人间一位开国帝王以炼气士之身插手王朝更迭犯了天条早早身死道消但一国气运还在。
许念瑶认真听着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画面开始逐渐清晰。
那个看似落魄的龙袍男子浑浊的双眼中却藏着帝王的威严。
手中的玉玺虽然蒙尘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当年梦中许念瑶只当这是个疯癫的老人。
如今才知原来那是一位逝去帝王的执念所化。
铺子里独臂练字询问过你是否想要练剑的李姓老人曾是一位古老剑仙殒命于第二次登天之战。
李爷爷。
左臂空荡却依旧能用右手写出一手好字。
笔锋苍劲有力字迹如剑气纵横。
当时李爷爷问她:小姑娘想不想练剑? 年幼的许念瑶摇了摇头说没思议却不曾想如今真成了一名剑修。
那位编织羽衣的女子是天下所有法衣的祖宗七彩羽衣可成神明。
羽衣女子美得不似凡人一针一线编织出的衣裳都带着梦幻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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