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钟擎和他的辉腾军正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准备迎接他们的美好未来的时候 因他和他这不到一千的辉腾军的搅合外面的世界正上演着多场大戏。
时间倒回几天前大同镇新平堡笼罩在一片凄风苦雨中。
参将王国梁在暖阁里坐立不安手里捏着的密报已经被汗水浸透。
总兵朱万良要严查各堡空额吃饷的消息让他心惊肉跳。
他面前摊着两本册子:兵部核定的员额册写着新平堡驻军一千二百人而他亲手记的实存名册只有七百四十三个名字。
这些年贪墨的空额钱粮每月都稳稳落进他的私库足足有六千多两银子。
这事要是查实了够砍他十次脑袋。
窗外寒风呼啸去年冬天大同冷得邪乎桑干河冻得梆硬漕粮运不进来。
市面上的粮价翻着跟头往上涨这反倒让王国梁多了条财路。
他把军粮高价倒卖出去再往仓库里掺三成沙土充数。
参将得想个法子啊!亲兵队长凑过来低声说朱总兵派来查账的人明天就到。
王国梁眯起眼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他想起仓库里那些快要饿疯的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去把库里那二十把旧腰刀扔到营房后面。
亲兵队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参将高明!让他们闹起来看朱万良还查什么账! 当夜寒风刺骨几个饿得眼冒金星的士兵在营房后发现了那些腰刀。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睛里冒着绿光。
有人摸着怀里仅剩的半块糖饼。
有人想起昨夜隔壁老军户家用小女儿换来的半袋黍米那孩子凄厉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
而此时王国梁正在暖阁里听着亲兵汇报: 参将都安排妥了。
等明天乱起来咱们就说是朱总兵克扣军饷逼反了士兵。
窗外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混着风啸像是厉鬼的哭嚎。
第二天一早粮仓前的空地上一群面黄肌瘦的士兵正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麻袋。
麻袋裂了口子里面漏出的粟米已经发黑爬满了米虫。
一个年轻士兵抓起一把米米粒在他指间碎成了粉末。
这他娘的是万历四十六年的陈粮!他狠狠把米渣摔在地上牲口都不吃的东西给咱当军粮? 旁边一个老兵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米渣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霉味冲得他直皱眉。
掺了少说三成沙土。
他咬着牙说道赵主簿这心可真黑啊。
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掀开另一个麻袋里面装的麦子已经被蛀空轻轻一捏就成了一把空壳。
这时粮仓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管仓主簿赵文炳带着两个小吏走出来看见地上的麻袋脸色顿时变了。
谁让你们动军粮的?赵主簿尖着嗓子喝道手里的账本抖得哗哗直响。
那个年轻士兵红着眼眶站起来:赵主簿这粮都霉成这样了咋吃? 赵主簿一把夺过账本指着上面的数字:粮册上写得明明白白每人每日粟米一升五合!你们还想怎样? 一升五合?老兵冷笑一声掺了沙土的霉米实际能有一升就不错了! 赵主簿涨红了脸正要发作忽然粮仓后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几个士兵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往后院溜去。
只见王国梁的亲兵正在宰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马肉已经割走了大半。
你们杀战马!年轻士兵失声喊道。
一个亲兵满手是血地转过身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这马都快病死了杀了给大家加个荤腥。
放屁!老兵怒吼道这马还能拉车!你们就是馋肉了! 争吵声引来了更多人。
这时王国梁闻声赶来见状二话不说抽出鞭子就往那个蹲在地上捡马骨头的士兵身上抽去。
谁让你们动军马的?他边抽边骂活腻歪了是不是? 士兵们敢怒不敢言。
突然粮仓里传来一声惊呼:他们把最后那袋粮也扛走了! 人群顿时炸了锅。
那个年轻士兵第一个冲进粮仓只见王国梁的两个亲兵正扛着一袋粮食往后门溜。
他扑上去抱住麻袋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麻袋破了白花花的米洒了一地。
这竟是没掺沙的好米。
好啊!好米都让你们贪了!士兵们眼睛都红了。
赵主簿吓得就往粮仓里躲却被几个士兵堵在墙角。
钥匙交出来!有人喊道让我们看看仓库里还藏着多少好粮! 赵主簿死死攥着钥匙串嘴唇发白:没有上峰手令谁也不能开仓。
话没说完一个耳光就扇在他脸上。
接着是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钥匙串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人捡起钥匙哗啦啦地试着重重的仓锁。
当最大的粮仓门被打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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